言毕，玄德帝瞧向了这只牡丹花鸟，阴冷的双眸忽然泛出了一丝笑意，“倒是有几分意思。那依小阁老看，这孩子养在那位嫔妃身边最合适？”
章远修似乎早已料到玄德帝回如此问，眸中从容，薄唇轻启道：
“自然是皇后娘娘。”
玄德帝神色并未波澜，章远修会选姜明珠并不让他意外，毕竟如今后宫之中，也只有她身份最为尊贵。
若能将这双生子养在她膝下，便是将这双生子的身份抬高了数倍，届时他还会得天下宽厚仁慈的美名。
况且，这双生子尚且不能杀之。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先帝遗嘱所限，他想要做一件事可不会顾及声誉。
他看中的是荣亲王残部，有有八九万盘踞漠北边缘，若能收纳麾下，以后大楚兵力又会增添不少实力。
章远修想到此处，颇为犹豫地道，“只是不知皇后娘娘是否愿意。”
玄德帝那双琥珀色的瞳珠透出几分轻薄之意，唇边扯了扯，“她会愿意的。”
想想姜家那群世家当初恨不得将姜明珠送入他床笫之中。
再想想尚未成亲之时，他与她第一次相见。
她躲在海棠树后，怯怯地唤了一声，“殿下。”
就那么一句话，他便同意了娶姜明珠为皇后。
一是因为姜家为百年大族，实力雄厚，对于他巩固帝位有很好的辅助作用。
二是因为，像姜明珠这样渴望夫君宠爱的女人，太好拿捏了。
……
坤宁宫外海棠开满一树，红艳妖娆，分外多情。
十几位宫女忙上忙，打扫各个角落。
姜明珠是被这些声音给吵醒的，她本来想要思考着如何委婉拒绝皇帝让她替别人养孩子的的要求。
毕竟她这短命的夫君可算不上依靠，帮了他的忙，她可真是一点好处也捞不着。上一辈子她为了讨他欢心，便主动认下了这活计。结果却是养虎为患，将她和她母族悉数害死。
如今她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在玄德帝身上，讨好他更加没有必要。
结果想了太多，居然睡着了。
她揉了揉眉心，“春雨。”
话音落下不久，一阵脚步声从木板上踩过，外面光影照了进来，落在柔色的幔帐之上。
春雨挑起帘子碎步而来，似乎是心情不错，眉眼都带笑地问，“娘娘，怎么了？”
姜明珠道：“让外头的人都停手，该做什么去做什么。”
春雨笑容微怔，又立马解释道：“娘娘，方才皇上那边的贴身太监传话来了，说皇上今日来我们宫用晚膳。”
“不用了，”姜明珠穿起绣鞋，往地上踩去，身后几位宫女连忙跟上，将外衣为她穿上，“左右不是吃顿饭，倒也用不着这么麻烦。”
春雨小心翼翼提醒地道：“可这是娘娘和陛下第一次共同用膳……”
姜明珠没说话，只是摆弄了肩头的两缕长发，理了理衣裳。
春雨闭上了嘴，她侍奉姜明珠多年，姜明珠一言一行她都摸得透，显然此刻是不悦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