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行剪的脑袋上被包了一圈纱布,看起来无比滑稽。想那师行剪正双手平举气定神闲,突然脑后飞来一物碰巧砸在他脑壳上,脑中出现了这一场景,我险些笑出声来,慌忙以手掩口,道:“是啊,是啊!师老何等人,大风大浪经历无数,又怎会在阴沟里翻船?您现在感觉有大碍否?”
“老夫一定要找出真凶,报这一击之仇。”师行剪挥了挥手,“好了,好了,老夫累了,你们不要站在这里妨碍老夫睡觉。”
我们被护士轰出病房,我打了一串哈欠,对康冰说:“困死了,要不今儿个就到这儿吧,我也回去睡觉了。”
“别——”康冰抓住我胳膊,一脸诚恳,“别啊,马爷,你怎么忘了?咱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……”他见我不甚理解,进一步解释道,“密室里的照片还没有拍啊!”
出了这么大的娄子,他居然还没把那档子事忘了,真不愧是干编导出身,记忆力果然惊人。我被他和帅男一左一右“挟持”着坐上面包车,原路返回小楼。楼里依旧空荡荡没个人影,帅男换了个新电源开关,屋里这才亮堂起来,于是我与康冰拿着相机和脚架第二次进入密室。
这次下来已然没了先前的恐怖气氛,我俩一阵忙乱,各个角度都拍了照片,临走之时,帅男找来一把大锁锁在桃木门上。我真佩服搞影视工作的人,体力与精力都比我这样一个书生充沛许多,我正要告辞回去睡觉,康冰却还是拉着我的手不放,说拍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,要请我大吃一顿表示感谢。我听他提到吃,腹中也的确饥肠辘辘,于是我俩便开着车来到了一家饭店。
饭店并不奢华,但菜肴还算做得精致。酒过三巡菜过五味,康冰举着酒杯一脸疑惑,“马爷,你说咱们今天发现的算是个秘密吗?”
我点点头,“当然。何为秘密,有所隐瞒不为人知的人或事物,就称之为秘密。你看那桃木门被特意糊上报纸作为掩护,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那里有门。”
“嗯。”康冰呷了一口酒,“先不说那骷髅摆出的奇特姿势,你说有谁会在地下室存放一副人骨?这不晦气吗?难道是小楼主人的一种特殊癖好?令人费解,真是令人费解啊!”
“对!”我用力戳着桌面,“这是个线索,你要是想把此事查清,调查小楼的主人确实是最便捷的切入口。”
康冰双眉低垂缓缓点头称是,忽然他抬起头,脸上竟掠过一丝惊惧,“你说……会不会是因为……”我夹起一粒老醋花生慢慢嚼起来,对他的惊慌失措不以为意。康冰放下酒杯,把头凑到我近前,低声说道:“马爷,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——鬼!”
我皱了皱眉,因为他的语气异常郑重,而且说到最后一个“鬼”字之时,声音竟有些发颤,所以我觉得他绝非是说醉话或者随意调侃。